三个月后,东域灾情完全遏制,不仅洪灾得以治理,而且堤坝亦是焕然一新,而且更加深厚以及稳固……
虽然耗费了巨量物资,但云齐国终于将东域一千九百里疆土收入囊中。
过程艰难,收获极为丰沃,经过洪水冲刷与灾后治理,这片地域的土地更加肥沃,渭河曾经多次改道,而这次竟奇迹般地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流域。
渭河最下游,那是天霖国拿走东域的土地,因为身处下游,天霖国境内也遭受巨大洪灾,尽管受难区域小很多,然而却没有云齐国的行动力,如今过去近半年,洪灾依旧难以平息,看似多了近两千里疆土,后续的善后工作几乎耗尽天霖国的国库。
天霖国朝堂!
原本天霖国皇帝霖锡正已经打算向云齐国达成协议,商讨渭河分域问题,然而白帝国上卿却在这一刻突然到来。
这位新任的上卿正是公孙渊,他为联合五国,半年来不断奔走诸国,如今好不容易才说服夙叶和殷释两国,现今才折转至天霖。
天霖国与云齐国很少有战事,外加国库告急,皇帝根本没空搭理白帝国,吩咐道:“国相,随便找一个理由让他离开,白帝国如今奄奄一息,少与之纠葛为好。”
“是!”国相名叫方太阿,他对云齐国和白帝国之间恩怨处于中立态度,因此并没有说太多话。
但方太阿还是希望白帝国能一直牵制云齐国,除了传达皇帝的意思外,多说了一些其他之事:“咳咳,并非老朽不愿意引荐,实在是情事所迫,如今渭河洪灾刚刚平息,陛下实在不愿意多纠缠,更何况,这洪灾还是你们的祸,这时到来,终究是徒劳。”
公孙渊最初不支持白帝国决堤,可他无法阻止,如今云齐国国力大损,正是千载难逢之机,他不想错过:“恳请国相指路,如今机会不容有失,固然我国是首端,然消磨了云齐国大量的财力与军力,据我所知,云齐国国库已经告急,如今还要强行侵吞我东域之地,此刻正是虚弱期,一个虚弱甚至衰弱的云齐国,才是贵国反超甚至称霸的绝佳时机,难道天霖国不想要完整的东域之地么!”
方太阿闻言,确实心动,但不糊涂:“真要击败云齐国,恐怕贵国才是要拿回失地的吧,届时,可还有我国之份。”
公孙渊随即呈递一份国书:“国相久经朝堂应该知道这是什么。”
方太阿有些不解,于是仔细查看一下,很是震惊:“白帝国这是要割了真整个东域之地喽。”
公孙渊真诚道:“恳请国相引荐,若真获胜,除了东川三百里疆土外,其余之地全部交给天霖国,只求能协同合围云齐国。”
方太阿深知渭河的重要性,如今能将此大河占据己有,他亦是动了贪念:“明日中午陛下会与朝臣前去棋猎,只有这一次机会,是否能说动,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“多学国相指点……”公孙渊聊表感激之意。
翌日!
处理完朝政之事后,天霖国皇帝霖锡正前往棋猎场。
棋猎场,是天霖国少有的休闲场所,而霖锡正亦是一位棋艺爱好者,今日正是一年一次的上元节,他带着极为欣喜的心情前来下棋。
原本一切都很顺利,然而,一处特别的棋局引起了霖锡正的注意,此局很特别,前来与之对弈的很多,然而,都很快败下阵来。
这样的场景着实引起了霖锡正的好奇心,于是带着身边的两位大臣,前来一会。
“这位兄台,可否一搏!”
霖锡正摆出和谐之态。
摆棋者正是公孙渊,眼见时机成熟,他没有回避,随即摆出一个请的姿势:“请座!”
霖锡正身为国君棋力亦是非凡,然他对公孙渊落棋子很难理解:“先生这般下法可是没有生路的呦,棋之核心在于围,如你这般一直在中间打转,岂非毫无赢机。”
公孙渊淡淡道:“围棋之道并非在围,以围取胜,只可赢一时,而不可赢一世。取势才是根本,吾以中心为本,四通发达,近可守,亦可辐射四面八方,如此大势脉络,一旦做成,则不可阻挡……”
霖锡正觉得有些好像,在他看来棋就是棋,能赢才是根本,一个棋盘哪有什么大势。
然而,随着局面展开,霖锡正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,他虽然每次都占据围势,可范围越来越大,越来越大,最后竟顾此失彼,反观对方,撕开一个又一个口子,将自己的外区逐步蚕食,只是不到半个时辰,便已经败下阵来:“先生当真是棋艺高超,不知此法为何解?”
“棋之道首在取势,而后才是围地,吾虽占劣势,然却取的四通发达之大势,不管如何扩展,都能持续不断,源源不绝,吾之棋局始终贯通,脉络相连,生生不息连绵永续。这便是取势之道,如今天霖国甲士百万,有吞吐八荒之资,若以脉络相连之势,定可称霸七国,此亦是国势。”
公孙渊这番话,让霖锡正很警觉,他随即眸光瞥向旁边的国相,面带不悦之色。
然而,霖锡正并不昏庸,突然搅扰下棋的心情,让他很恼怒,但并没有展现出来,因为公孙渊所述让他眼前一亮:“先生有此执心,似有高见,如尔所言,天霖国政局平稳,外少有战事,何以搅破!”
公孙渊恭敬一拜:“吾国之所虑皆天霖之所忧,方今天下,七国争锋,各有所长,然此日之后,云齐国如日中天,其余诸国无一国能与之争锋。如今再得东域近两千里疆土,又手握渭河之源,其国力必将更上一层。如今我国国力凋敝,已难以与之较量,若其余诸国坐以待毙,其后果如何,想必再清楚不过了。届时有谁能挡,如今云齐国国力大损,还未完全消化东域,此时不制,以后再难有此机会。若与贵国脉络相连,纵横于网,方能避祸,称雄于诸国。此天载难逢之机。”
霖锡正并没有想过要与云齐国开战,然听到公孙渊所述,心神涌起一抹深沉,但并未吐露,而是敷衍了事:“先生所言,句句在理,又句句不在理,辛苦这么远来此,可多停留一些时日。”
随后,霖锡正起身离去。
公孙渊恭敬一拜。
看到如此一幕,方太阿连忙跟上去:“陛下,此事压下去?”
霖锡正很是警觉:“回去后再议!”
宫廷礼事厅!
返回此地后,霖锡正才表明用意:“白帝国那位还需礼遇,但国相需取一折中方案。”
方太阿不太理解:“陛下何意?”
霖锡正解释道:“既要援助,又要保存实力,天霖国与云齐国属于近邻,不宜与之闹僵,否则,以我国之力,绝对不是其对手。但若任其发展,绝非好事,所以必须参与。”
方太阿闻言,心中已有定论:“陛下高论,当真切中要害,可将东海七万预备军,以及南疆三万土卫卒调过去,这些军卒战力衰弱,又与当地土著关系紧密,无法裁撤,正好趁此机会,减少一些开支。十万大军,足以做此筹码,而后再预备十万精锐位于后方,若胜则及时支援,若败则稳固边疆。”
“看来国相早有定论,如此甚好。”霖锡正对这个方案很是推崇:“但还是要准备一批军队囤积于东域。”
“如此一来,不管战局如何发展,我军都能游刃有余,陛下见识超前,臣下佩服之至。”
得到消息后,方太阿私下与公孙渊会见,并表示道:“这是国书,先生收好,陛下深思熟虑,决定与贵国合盟,愿出兵二十万,与白帝国合击云齐国,时间若定即刻发兵。”
公孙渊闻言很是激动,于是大概看了看国书后,再次拜过:“多谢国相,在下感激不尽……”
“都是为国办事,哪里谈得上谢,本府已备好酒席,先生大才,定还有高论,可否一赏……”
……
公孙渊获得天霖国支持后,没有停留太久,迅速北上,前往最后一站,落武国。
而五国即将结盟之事,很快就传至云齐国司空玄这里。
此事干系重大,司空玄难以决断,因此将此事暂时按下,并迅速召岳鸿岐进京,其实司空玄还希望能让苏筱雨也来,但苏筱雨又一次闭关。
苏筱雨并非不知情,她之所以不希望此刻被打扰,是因为她在做一个大棋。
自从得知有遏制大阵发挥的手段后,苏筱雨一直在准备解决的办法。
她从太古典籍中看到一种特殊的仙术,名为仙绝术。
此术需百仙合力汇聚,其威力强大,每一位仙占据一片领域,化作法则之魂,锁定这一空间,使其只为自身所有。
因此,一旦此术展开,几乎将整个周天领域占据,不要说阵,就算是一些超强的法术都难以展开。
而芸潇只告诉苏筱雨,一旦遇到不要临空,一定要与大地接触。
可具体应该怎么做,苏筱雨根本不知道。
于是,苏筱雨再次前往仙界,寻求解局之道。
三仙门,元仙门!
这次苏筱雨没有前往天庭求助,而是来找幻元天尊,自从上次被拒之门外,苏筱雨多少有些怨气,但她知道不管再如何埋怨都没有用,只有平心解决才是正理,因此这才再次而来。
来到山门前,苏筱雨恭敬一拜:“晚辈苏筱雨,有事需向天尊请教,可否解惑?”
苏筱雨连说了三遍,依旧没有回音,一直到第一百遍时,山门另一边才有了动静。
然而出来的是一位男子,这男子苏筱雨认识,是第一次来这里遇到的那一位,他叫齐尚。
齐尚礼貌一拜:“姑娘来此用意,师尊已经孰知,但……”
而后,他拿出三面旗帜递给苏筱雨:“这是师尊让我交给你的,说这些可帮助姑娘。”
“诸方旗,这有什么用呀,我现在遇到的问题不是这个。”苏筱雨现在遇到的是可能无法用阵的问题,这诸方旗只是布阵之物,于她而言无用。
“师尊说有用。”齐尚再次表示道。
“唉……”苏筱雨很苦恼,但有总比没有强,于是心绪黯然地接下这三面旗帜。
齐尚再次吐露:“诸方旗一共四面,代表四方天地,然四面齐聚,少有能用,其聚成之果,亦无法评估,此间之玄妙还需姑娘进行延展。”
苏筱雨很郁闷,但事到如今只能接下:“那麻烦你告诉他,多谢,但不负责,要是用坏了,我可不赔。”
说完苏筱雨转身离去。
齐尚亦是认识苏筱雨,但苏筱雨这个态度着实让他不理解:“这姑娘也太那啥了吧……”